Wednesday, August 12, 2009

余杰:毛像矗立的中国是奴才遍地的中国 Mao and Slavery in China

余杰:毛像矗立的中国是奴才遍地的中国 Mao and Slavery in China

作者:余杰 2009-8-12

今天的中国,仍然没有告别毛泽东——天安门城楼上依然悬挂着毛像,人民币上面依然印刷着毛像,知识界还有不少新左派、民族主义者等,如汪晖、王绍光、崔之元、杨帆、巩献田、张承志、韩德强、王小东、张广天、黄纪苏、旷新年、孔庆东、张广天(还有彼岸的李敖)之流,声称如何崇拜毛泽东、如何怀念文革,肆无忌惮地向民众放毒。

对于这些有“文化”和“学识”的人来说,崇毛未必是他们的价值皈依,更多是时候不过是他们的生存策略而已。他们或者游学西方、享受资本主义国家学术机构的丰厚待遇;或者在中国的最高学府中占据显赫的位置,时时在电视上出镜。他们比大多数中国民众的生活更加资本主义化,一般都拥有豪宅和名车(在毛时代,他们会被当作资产阶级学术权威打倒),心安理得地使用“美帝国主义”发明的互联网、津津有味地观看好莱坞的电影,他们的生活与他们的理念是脱节的。

《南方人物周刊》报道了一名拍摄毛像的摄影师成文军的故事,报道中提及各地毛像的细节。如河南临颖县南街村,每天清晨大喇叭里都要播放“大海航行靠舵手”,毛泽东塑像前,还有两名保安守卫。四川郫县红光镇,大跃进前夕的一九五八年三月十六日,毛泽东来此视察,此后毛像竖立,每年三月十六日人们来此挂绸烧香,并高唱:“麦苗儿青菜花儿黄,毛泽东来到咱们农庄,麦苗儿青菜花儿黄,千家万户欢笑。”似乎饿殍遍野的大饥荒没有发生过。在湖北黄石,毛的生日那天,毛像的基座前满是红色蜡油和爆竹的残迹,老人们在像前鞠躬,居士们在弥漫的青烟里诵经。

在八十年代毛像大规模拆除之后,如今竖立毛像的风潮又在暗暗涌动。在山东嘉祥、河北保定和福建泉州等地的塑造石像的工厂,尽管一尊三米左右的花岗岩质地的毛像要卖三万多元,汉白玉的价格更高,但那里的工厂每年都要批发四五十尊毛泽东像。

那么,究竟是什么人在买毛像?不是那些口头上崇毛的文人学者,而是另外三种人:暴发户、煤老板,还有一些高科技研究单位。成文军在某航空物理研究所拍摄毛像时,一名研究员就指着毛像说:“你知道吗?这么多年我们这里平安无事,都是因为毛泽东在保佑我们。”

毛历来蔑视人民,而中国人确实也卑贱到了被毛任意凌虐的地步。放眼全球,有哪个民族集体性地患上了受虐狂这一疾病?毛像矗立的中国是奴才遍地的中国,是亟需精神启蒙的中国。人们很难想像,在德国有人胆敢矗立希特勒的塑像,那是一件犯法的举动,即便艺术家创作的一件变异的纳粹礼的作品,也引发争议。但是在中国,比希特勒更加凶残暴虐的毛泽东,却受到许多民众的顶礼膜拜。其根源,乃是中共当局竭力遮掩和篡改毛时代的历史,毛的诸多滔天罪恶被严密封存起来。如果张戎之《毛泽东:鲜为人知的故事》、高华之《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》、李志绥之《毛泽东私人医生的回忆录》这三本最重要的著作,能够在中国出版发行,能够成为中学和大学的历史课程的参考书,崇毛之歪风邪气还能如此蔓延吗?

许多中国人崇拜毛,是漫长的毛时代的身体与精神控制的后遗症与惯性。他们的精神已经扭曲而不自知。而越是经济发展、文化多元的地方,越是没有毛像的立足之地——在广东省的毛像已经拆得一座不剩,也没有人重新塑造。制作毛像的人曾开玩笑说:“广东人民最讲实际,所以广东发展最快,什么都走在前头,开先锋之气。”可见,经济的独立会逐渐带来人格的独立,会让奴才逐渐转变为公民。

在中国,毛的忠心耿耿的信仰者其实并不多:在南街村,在乌有之乡的网站上,在杨帆和孔庆东的课堂上,在张广天的戏剧演出中,还有一些零星的残余。与之相比,真正的毛主义的信仰者,生活在尼泊尔、印度等亚洲国家的贫困山区。尼泊尔的毛派反政府武装,是亚洲地区最残暴的恐怖组织。他们残忍地拷打并杀害许多被俘的警察和尼泊尔皇家军队的士兵,驱使孩子参与前线的战斗,“童子军”成为其杀人的机器。自从一九九六年毛派武装与政府军发生剧烈冲突以来,已经有四千七百多名尼泊尔人死于战斗。尼泊尔毛派奉行毛泽东“打了就跑”的策略,并效仿秘鲁“阳光道路”的做法,不时袭击警察哨所和地方政府机构,夺取武器和钱物,有国际媒体将其与杀人如麻的柬埔寨的“红色高棉”相提并论。他们与中共的关系亦耐人寻味:虽然有传闻说中共暗自支援该武装力量,但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多次公开否认。而尼泊尔毛派也从不承认自己是中共的“儿子党”,并对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共积极加入全球化体系、吸收资本家入党等做法不以为然。

美国《时代》周刊记者在对尼泊尔毛派领袖普拉昌达进行采访时,这个以“小毛泽东”自居的恐怖分子侃侃而谈:“马克思-列宁-毛泽东主义是一种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集成的科学,是从震撼世界的群众斗争中发展而来的。作为一种科学,它要不断地、持续地发展。'普拉昌达路线'是马克思-列宁-毛泽东主义根据尼泊尔的条件的运用,也是对它的一种丰富。”就像毛泽东在国庆典礼的程序中自行增添“毛泽东万岁”的口号一样,普拉昌达也毫不掩饰地提出了“普拉昌达主义”——所有的独裁者都那么相似。独裁者喜欢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“主义”,并拒绝承认这是“个人崇拜”。普拉昌达宣称:“我们的人民战争是崭新的二十一世纪的战争。我们不只是在和专制君主制斗争,我们还要和罪恶的帝国主义世界斗争,与伪善的所谓民主制度如超级大国美国斗争。”他们的斗争方式之一便是,在控制区内“代警察执法”、刑求甚至杀害不同意见者、地主及知识分子。

尼泊尔终结帝制之后,毛派通过选举上台,尼泊尔成为全球惟一一个奉行毛主义的国家。中国的那些毛主义者们有福了,在世界屋脊上终于有了一块风水宝地继续实验毛的伟大思想。他们应当积极申请移民到尼泊尔,与毛主席一同战斗,或者将子女送到尼泊尔去接受无产阶级的血与火的锻炼。然而,命令重庆的中小学生都高唱红色歌曲的中共政治局委员薄熙来,却将宝贝儿子薄瓜瓜送到资本主义的心脏地带英国去留学;自称无产阶级剧作家的张广天,不去尼泊尔为当地人民免费演出,偏偏拿了欧洲国家基金会的资助,跑到欧洲去接受资本主义的腐蚀。也许没有得到中国的毛派传授经验,仅仅一年时间,尼泊尔的毛派便暴露出治国无能,使得国内政治经济形式持续恶化,执政联盟也迅速因权力斗争而分裂。普拉昌达的总理宝座还没有坐热便下台了,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为毛泽东和自己塑造几座雕像。

毛泽东是人类历史上比希特勒、斯大林更邪恶的独裁者,毛泽东主义也是比法西斯主义和列宁-斯大林主义更邪恶的极权主义。可以说,毛式共产主义是共产主义体系中最邪恶的“变种”和“异形”。无论是作为原创地的中国的毛主义,还是作为徒子徒孙的意大利“红色旅”、柬埔寨“红色高棉”、秘鲁“光辉道路”,以及如今仍然苟延残喘的尼泊尔毛派武装,其残忍与恐怖,倘若马克思复生,也会魂飞魄散,也会遭到就地枪决。仅以毛一个人而论,他的身上便背负了数千万条人命的血债,在人类历史上堪称杀人魔王的魁首。一个崇拜魔王的民族,能够挣脱枷锁走向自由吗?

与中国各地残存的毛像以及正在竖立中的毛像相比,我看重的偏偏是一尊小小的塑像,那是当年天安门广场上被摧毁的民主女神像的缩小版,那是矗立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共产主义死难者纪念碑。布什总统亲自出席了该纪念碑的揭幕仪式,并在演讲种指出:共产主义不只夺走受难者的生命,还企图盗窃受难者的人性,抹消受难者的记忆。这座纪念碑的落成,就是要归还受难者的人性,重建受难者的记忆,受难者将永远不会被忘记。

在这篇相当重要的演说中,布什总统将共产主义和奉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恐怖主义归为一类。这是一种崭新的视角,这种看法表达了美国政府对反恐与反共一视同仁的看法,后来此种阐述在奥巴马的就职演说中也被沿用。中共在发表奥巴马的就职演说的时候,特意将“共产主义”删去,没有想到弄巧成拙,反倒引发了网友们的热议。

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动力的恐怖主义是一种迫在眉睫的威胁,而共产主义在苏联解体之后似乎变成了一个“过去时”。北韩、古巴等共产党小国,如同虱子挑衅狮子,不足以危害全球和平;越南共产党的本质虽然没有改变,但其改革大幅推进,并频频向美国抛出橄榄枝;即便是目前最大的共产党国家的中共政权,也声称不再奉行输出革命的宗旨,而以赚钱为最高目标。于是,某些西方人士便对共产主义失去了警惕,在“九。一一”事件之后,他们建议西方将重心全部转移到反恐方面,而将反共暂时予以搁置。但是,反恐固然重要,反共亦不可缓行。作为共产主义“最高阶段”的毛主义,如同百足之虫、死而不僵,随时有死灰复燃之危险。

热爱自由的人总是多于喜欢受虐的人,厌恶毛泽东的人总是多于崇拜毛泽东的人。这是我对人类的希望所在,也是坚信中国必将实现自由与民主的理由。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在捷克首都布拉格接见各国民主人士的时候,发表过一篇题为《扩展世界的自由民主边界》的演讲,他明确指出:“共产党国家曾信奉一种威严的意识形态,他们宣称掌握了历史的发展方向,但最终,人民抛弃了它,因为他们要生存,因为他们要崇拜上帝,因为他们要向孩子讲真话。共产党国家也曾经历勃列日涅夫、昂纳克和齐奥塞斯库等人的严厉统治,但最终,它战胜不过瓦文萨和哈维尔的理想,萨哈罗夫和沙兰斯基的抗拒,里根和撒切尔夫人的决心以及约翰。保罗二世的无畏见证。历史的经验清楚地说明了一个真理:自由可以被抵制,自由可以被拖延,但自由绝不能被抗拒。”这段话是讲给全世界的毛派和与毛派作斗争的人们听的,让毛派心惊胆战,让反毛的志士们信心百倍。

曾经祸害人类、向全球扩张的共产主义已经退潮,但其余波仍然不容轻视。民主世界已经取得的成就需要巩固,对共产主义思想毒素的清除需要复杂的手术。许多前共产主义国家正在清算共产主义的罪恶,波兰、匈牙利等国过通过新的法律,调查前共产党高官和秘密警察的罪行,并限制此类罪犯继续担任政府公职,而那些身负血债的前领导人的塑像、故居等也将拆除和取消。不忘记苦难,同时也不能纵容苦难的始作俑者。乌克兰总统尤先科在大饥荒纪念日的活动中发表演讲指出:“全世界谴责共产主义暴行的时刻就要来了,它在这里屠杀了我们很多没有罪的人民……我们的悲伤和愤怒并不孤立,就在这里,我们向全世界呼吁,联合起所有的正义的力量来反对这个极权主义和它对生命的鄙视。我们悲惨的历史就是全世界民族的警示。我们没有夸大、没有减少自己的痛苦、经历和悲伤。我们要告诉每一个民族,首先告诉那些一起穿越共产主义地狱的人。”那么,经历了更可怕的大饥荒的中国,什么时候才能加入到谴责共产主义的暴行的队伍中来呢?什么时候才能塑造像西湖边上的跪着的秦桧像那样的毛像,并将其淹没在人民的唾沫之中呢?

共产主义死难者纪念碑屹立在华盛顿国会山庄的一侧,类似的纪念碑还将在乌克兰、波兰、爱沙尼亚、立陶宛等国陆续竖立起来。中国人不能继续奴隶和奴才的命运,不能继续受到毛泽东及其继承者的控制、凌辱与杀戮。中国不需要毛像,中国必须铲除毛像;天安门的毛像应当被取下,纪念堂中的毛尸应当被移走,人民币上的毛头也应当被替换。一天不清除毛及毛主义,中国人便无法彻底告别卑贱与奴性。同时,中国应当竖立起自己的共产主义受难者纪念碑,并为林昭、遇罗克和张志新等被毛和毛主义残害的同胞们竖立起不朽的纪念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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